流媒体“走自己的路”让影业变天？

本报特约记者 董 铭

编者按：近日，好莱坞名导马丁·斯科塞斯继“漫威不是电影”的言论之后，再度成为媒体和影坛的焦点。据多家美媒消息，斯科塞斯的高口碑新作《爱尔兰人》1日开始只在北美少数几家独立影院上映，然后于27日直接登陆流媒体平台网飞。作为这部影片的出品方，网飞此举可以说挤掉了《爱尔兰人》在传统院线的档期和窗口期，也意味着放弃了传统意义上的本土票房，专注于线上成绩。这种放映方式是否具有长期可操作性和普及性还不可知，但至少代表电影产业一种新的发展方向。

《爱尔兰人》只上26天

“网飞此举，乃是错过了一个战略机遇!”美国全国影院主协会公开反对《爱尔兰人》这部206分钟巨制采取网飞的这种发行方式，认为在影院正常放映将带来巨大的票房收入和推广效应。协会主席约翰·菲西安表示：“他们向广大电影制作人们释放了一个信号——即便马丁·斯科塞斯也无法通过网飞获得想要的广泛院线发行。”

《爱尔兰人》于10月24日在好莱坞TCL中国剧院举行盛大首映式之后，只会在纽约、洛杉矶的几家独立影院上映，等到11月27日那天，所有网飞用户就能直接在该流媒体平台上看到全片。而按照传统，从院线放映到登陆流媒体平台之间会有72天的窗口期。今年早些时候，网飞曾和AMC、Cineplex两家北美主流院线就《爱尔兰人》的发行进行谈判。网飞同意投入不菲的宣发费用，并承诺留给院线更加慷慨的分成比例，但院线方最多同意把窗口期缩短到60天。

网飞原创电影负责人斯科特·斯塔博表示：“对《爱尔兰人》来说，在影院里放映给人们看很重要。但我认为，人们也一样喜欢在网飞上看。”此外，网飞通过在几家独立影院放映，这样就能满足奥斯卡等奖项的报名资格。去年的《罗马》就是网飞的成功案例，该片最终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最佳外语片和最佳摄影3个奖项。今年的《爱尔兰人》亮相以来同样口碑上佳，这部斯科塞斯携手老戏骨阿尔·帕西诺和罗伯特·德尼罗的黑帮史诗片，与另一部备受好评的《婚姻故事》一同被视为网飞再度冲击奥斯卡的“种子选手”。

新平台冲击越来越大

近年来，以网飞、亚马逊为代表的流媒体平台，越来越威胁到传统电影公司和电视网的市场。虽然北美整体票房并没有因此减少(2018年总票房118亿美元，较2017年上涨6%)，但这是在流媒体平台大多遵循院线传统窗口期规则，以及自身独占(原创)作品比例还不够高的情况下的成绩。未来，随着“野心”越来越大，流媒体不仅会投入巨资搞原创，吸引马丁·斯科塞斯，阿方索·卡隆这样的优秀电影人，冲击奥斯卡奖项，还要利用自己的独家发行权，压缩《爱尔兰人》《罗马》这些影片的窗口期，甚至可能普遍放弃传统院线发行。

在刚刚过去的第三季度，网飞的全球付费用户数达到1.58亿，同比增长22%。但用户存留度有所下降，这主要是因为来自其他平台的激励竞争。尤其是11月，苹果旗下的Apple TV+和迪士尼旗下的Disney+将陆续上线，更便宜的价格(4.99美元/月和6.99美元/月)，以及差异化的平台内容，冲击的不只是网飞的忠实用户和潜在用户，还有那些只靠线下票房作为主要收入的好莱坞片方。

旧势力也有“王牌”

对于愈演愈烈的流媒体攻势，传统好莱坞片方在被动防守的同时，也主动出击，像迪士尼、华纳等纷纷收回漫威系列和《老友记》的版权，然后把资源放到自己新建的流媒体平台上，这都让网飞感到压力，认识到必须打造自己的独家资源。《纽约时报》评论认为，“网飞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的用户满意，这意味着将有更多电影会在流媒体平台上首映”。

此外，网飞这样的流媒体巨头比好莱坞传统片商还有一个优势，就是舍得“砸钱”。有报道称，当初正是《爱尔兰人》高达1.6亿美元的制作成本让传统片商却步，结果才有网飞接盘。《洛杉矶时报》称，舍得投入会让一些业界大咖觉得网飞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斯科塞斯表示，关键是网飞首先让他能够拍这部电影，“为了放映电影，你必须得有一部电影。这是一项真正的合作，很有意义”。

不过，传统影业势力也有自己的“王牌”。《纽约时报》报道称，《罗马》在上届奥斯卡错失最佳影片奖，有人推测就是与网飞的发行策略得罪人有关。而据《洛杉矶时报》报道，《罗马》斩获3个小金人后，好莱坞传统电影人要求奥斯卡主办方修改规则，限制流媒体电影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