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疆界，在挪威行于出世入世间（二）

当代挪威人，已不再是维京时代的枭雄霸主，但他们仍在尝试以更加惊人的勇气、智慧和力量，去坦然剖析内心，并与自然真诚相待，改变着人们看待恐惧、梦想和欲望的方式。他们既低调内敛又冷静自持，耐得住寂寞并忠于内心，因此在现代世界里更显弥足珍贵。对于开拓和创造，他们秉承着维京人一以贯之的传统和精神，这种精神用到产业中、生活里就是各种创新。从对实用性的追寻到对人性化的探究，再到科学选材甚或将传统技艺应用到高新技术领域，从优秀到卓越，他们已成长为基业长青的典范和急功近利的机械化时代中的甘澈清流，以一种“离世”的潇洒立于不败之地。

“公平制造”来自有趣的灵魂

如果有机会在卑尔根住上几日，你会发现，尽管文化丰富，历史悠长，但卑尔根的大部分地区仍被繁茂的自然环抱，这导致被博物馆、艺术馆和音乐厅充斥的卑尔根市中心，与由山峦、峡湾和北大西洋构成的四周美景，对比鲜明。而如果你让当地人推荐附近观看乌斯特峡湾盛景的最佳之地，那也许他们会推荐Fargeriet咖啡馆，而这家咖啡馆则会牵出另一个让当地人喜欢的名字——奥里亚娜（Oleana）针织厂。

从Fargeriet咖啡馆看出去，峡湾的水色是一种层次丰富的黛绿，乍一看只是清透，再一眼却见那万里千山,五色景致,都华丽万端,倒映其中。水面之上的峡湾亘古苍冷，一副疏离却又备受珍重的样子，而水面之下的峡湾倒影则温顺亲切、与人无间，天与地正通过这峡湾之水完成了相融相通。“这是我们工厂的咖啡馆，我们的同事每天都在这里吃午饭，咖啡馆也对参观工厂的游客开放，并提供场地租用服务”，在接受我们采访时，奥里亚娜（Oleana）针织厂CEO 格尔达(Gerda S. Duglerud)说道，“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遵循着‘公平制造’（Fair Made）的理念。这一理念保证了我们使用对生态负责的原材料；保证了我们在使用现代机械与传统技能和专业知识之间取得平衡；更保证了我们的员工可以在一个愉快的工作场所创造美丽的服装。我们的每一件衣服都是在我们的工厂里进行编织、压平、连接、缝制、质检和包装的。在这些生产过程中，在这样的环境下，匠人的手和专家的眼确保了产品的质量。”

“我们想要激发一种少而精的生活方式。”这是格尔达反复强调的一句话。为此，“我们只雇用有幽默感的人。工作是每个人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它决定了我们是谁。在奥里亚娜，我们牢记这一点，我们在招收雇员时没有年龄上限，所以我们的员工可以选择何时退休。我们雇佣了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有趣而独特的人，并以这种多样性为傲。”对于新一季的产品，格尔达一边展示她最喜欢的几件成衣一边指出，花蕾绽放的概念是贯穿19年秋冬系列的主线，其灵感来自自然中的花卉世界和芬兰陶瓷艺术家Birger Kaipiainen的花卉设计。这一系列在创新的同时，保持了传统的挪威工艺和奥里亚娜的遗产，强调刚柔并济，凝聚了先锋和永恒、诗意和日常。我们接过这些成衣仔细观摩，只见每件成衣上的标签上都附有这样的文字说明，“从我们雇佣的员工，到我们继承的工艺、使用的材料，以及我们的买家和供应商，再到您，我们的客户，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遵循着公平制造的理念。”

杜松子酒的特征因为挪威代言而起

巴雷克斯藤(Bareksten)，不仅是挪威的一款杜松子酒的名字，同时也是一个对杜松子酒“痴迷成狂”的挪威人的姓氏，这位“狂人”全名为斯蒂格·巴雷克斯藤（Stig Bareksten）。他是这样形容这款酒的，“此款酒的外包装看上去平实、内敛，内里却装着有趣而热烈的灵魂，这不正如挪威人一样吗？” 斯蒂格的外表酷似维京时代的某位枭雄霸主，显然，他也继承了维京人的果敢和睿智，他喜欢用挪威本地的草本植物和浆果来赋予此酒香气和回甘，并且以“慢”为生活和酿酒之道。讲到成功的秘诀时，他告诉我们，一切功劳和荣耀都属于挪威的自然——由于挪威日照时间长，白天温暖，夜晚寒冷，该品牌享有全世界优质草本植物和浆果的种植环境。

斯蒂格在业内被誉为是“世界上最精细的工艺酿酒人”， 他创造出来的产品则被众人描绘为具有“黑暗、原始的，惊人、戏剧性的，又不失高雅的挪威特性”。他告诉我们，巴雷克斯藤杜松子酒的清爽口感来自古老的工艺传统——“植物奇迹”（botanical wonders），是挪威的自然赋予了此酒内涵和灵魂。在品酒环节，我们将酒缓缓倒入杯内，轻轻一嗅，香气扑鼻，入口之后，酒体丰富滑润，初感微甜，当酒体在口腔内变得温热后，会出现浆果的果香，后味又戏剧性地转变成草本和柠檬的涩香，并从喉咙深处蹿升到鼻腔，形成一个清爽的结尾。此时，斯蒂格的话语也如雷贯耳、直抵内心地传来——“挪威的植物和浆果在挪威自然的极端环境下进行激烈、缓慢、永无休止的战斗，只有最顽强的才能成长起来，并经挪威人的采摘、压榨，成为巴雷克斯藤酒的原料。这款酒代表着挪威的精髓，无论是味道还是性格，你们感受到了吗？”

独一无二的背后是对传统的探究

在阿尔文银器的工作室内，一位工匠正在一件工艺品上敛收着最后一笔，精湛的刀功带风，卷起她额前青丝缕缕。“我们的品牌历史悠久，之所以可以存在到今，与挪威的传统不无关系。挪威人喜欢收集银器，特别是一些凝集了挪威民俗、民风和维京人精神的银器。”在接受采访时，阿尔文银器品牌拓展官黑格·约根森 (Hege Jorgensen)如是说。

黑格此言不虚，在银器展示厅内，我们看到了用手工打磨的维京长船、维京盾牌别针，以及按照挪威民俗，赠送新生儿的必备礼物——银勺。银勺上以传统纹路装饰，令这件银器更显精致。吸引我们的还有在品牌成立150周年时，由斯堪的纳维亚最著名的设计师之一安德里亚斯·恩格斯维克（Andreas Engesvik）设计的一款纯银烛台。据黑格介绍，烛台采用的是北欧的极简主义设计风格，由匠人手工制成，此烛台限量发售，共发售150件，每件都由设计师亲自编号和签名。“烛台的设计灵感来自自然中的花蕾，它的设计反应了挪威人的传统生活理念——简单、纯净，强调回归自然，并在自然中找到内心的平静。而纯手工制造又使每一件作品保留了工匠们的精神和印记，这也使这件作品变得更加独一无二。我们的所有创造，都是为了保留挪威的文化和艺术经历史涤荡后留存下来的精髓部分，并让他们变成可以被继承并发扬光大的遗产。”

维京星球让传统遇上创新

挪威土地上记载着人类自古诸多的探险之旅，而维京星球则邀请现代人加入过去的这些探险之旅。这里，是让人追忆过去之地，因为于2019年6月在奥斯陆开放的它，可为旅者提供基于维京文化遗产的千年前的独特体验；而这里，又是让人展望未来之所，正如它在宣传册上描述的那样——“这是未来几年在挪威和国外‘发射’的几个维京星球中的第一个”。

世界上第一座维京人主题数字娱乐中心——维京星球占地1600平方米，它打开了维京时代的数字门户。据维京星球市场经理艾格尼丝（Agnes Mathiesen）介绍：“在这里，游客可以遇到全息维京人，体验一千多年前挪威维京时代的生活场景。维京星球对于现有的介绍挪威历史的博物馆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补充。”通过开创性的虚拟现实技术，我们在这“登上”了1000多年前的一艘维京船，在群山潜行、皓月当空的夜晚，亲历了一场发生在海上的勇士与勇士之间的史诗级的战斗。而在270度的电影院内，维京星球则以一种首创的方式介绍了维京时代的辉煌与沉寂。有趣的是，通过一些互动体验，我们可以依据主题进一步探索维京人和他们的生活，这些主题包括船舶与航行、武器与战争、维京时代的女性、宗教与神话等。令人惊讶的还有维京星球的“国际化”程度，所有的体验都可以挪威语、英语、意大利语、法语、德语、汉语、日语、韩语等形式呈现，以满足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的需求。

“我们认为，创造是继往开来，而不是执着于当下。我们希望用这种现代甚至来自未来的方式让游客沉浸式地体验过去的种种。不管人们是否了解维京历史，维京星球的创新技术都将对游客、学校和家庭产生不可抗拒的吸引力。”维京星球总经理乔纳斯·埃里克森（Jonas Eriksson）说道。在当代技术的背景下展示维京时代的遗产，在维京星球，我们看到的是过去维京人的开拓和创新，更是现代挪威人对维京创造精神的继承、守护和升级、再造，这个过程包含对过往的思考，也包含对未来的探寻。（文/赵乾坤 摄/赵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