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弘：为何澳州长们对华态度更务实理性

4月16日，澳大利亚西澳大利亚州州长马克·麦高恩启程对中国进行为期5天的访问。西澳州州长麦高恩是继3月访华的维多利亚州州长丹尼尔·安德鲁斯后，第二位访华的澳大利亚州长。而澳大利亚的另一大州，昆士兰州州长白乐琪也已经宣布将于今年下半年访问中国。事实上，澳大利亚另外几个州，如新南威尔士州、南澳大利亚州等，素来与中国关系密切。可以想见，今年年内澳大利亚多个州和领地都有望掀起“中国热”，从地方涌起的一股自下而上的力量，正为中澳关系破除更多阻碍。

从2017年年中起，澳大利亚当时执政的自由党-国家党联盟政府出于狭隘的冷战思维和国内政治斗争动机，紧密追随美国的反华战略，全方位地破坏澳大利亚与中国互惠互利的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中澳关系的基石是经贸关系，但双边关系近年来发生断崖式下滑，严重冲击了两国经贸关系的健康发展，直接影响到了各州和各领地的经济发展与民生水平，澳大利亚的国家利益也受到严重损害。包括麦高恩、安德鲁斯在内的几位州长和商界领袖曾经多次向联邦政府疾呼，澳大利亚不应当继续为美国的霸权战略火中取栗，必须尽快采取有力措施制止两国关系的恶化。

2022年5月，澳大利亚工党赢得联邦议会选举，新上台的阿尔巴尼斯政府开始主动同上届政府的对华政策做切割，两国关系开始逐步走向恢复。尤其是在去年11月二十国集团（G20）巴厘岛峰会期间，两国领导人达成共同推进两国关系改善的共识。从整体走势来看，在双方的共同努力下，中澳关系的发展趋向已经得到了根本性扭转。

但是我们也看到，在澳大利亚的外交和安全战略中，澳美同盟依然是最为重要的基石。虽然阿尔巴尼斯政府已基本放弃了莫里森政府对中国充满敌意和仇视的“麦克风外交”策略，但是在一系列涉华议题上，堪培拉依然面对着来自美国的“站队”压力，时不时地惯性追随华盛顿的反华滥调制造和炒作所谓“中国威胁论”，在涉及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一些核心问题上做不当表态。事实上，就在4月17日，澳外长黄英贤在澳大利亚新闻记者俱乐部发表讲话，继续无中生有地捏造所谓地区威胁，借此为澳大利亚深度参与美国主导的“奥库斯”安全同盟寻找借口。

澳联邦政府在对华关系上采取“小步慢进”，甚至“进二退一”的策略，澳国内一些主要的大州显然十分失望。澳大利亚是联邦制国家，除了国防和外交事务归联邦政府全权管辖外，各州和领地在其他方面享有高度的自主权。在一些州和领地政府看来，与其怒其不争地坐等联邦政府采取改善两国关系的实质性措施，倒不如在本州和领地的职权范围内积极出手，推进和加强与中国的经贸、社会、文化、教育等多个领域的关系。

当华盛顿企图裹挟盟友和伙伴继续充当其反华、遏华战略马前卒的时候，澳大利亚这些地方政府和企业显然有着比联邦政府某些政客更加清醒的认识和准确的判断。它们不愿把头埋在沙子里，无视自身长远利益，继续为华盛顿的霸权战略效力卖命，而是在对华关系上积极开拓进取，采取主动行动，为各州、领地和企业谋求最大的利益。“满园春色关不住”，这一股自下而上推进中澳关系改善进程的强劲动能，堪称令人瞩目的清流。

今天，全球经济正经历触底反弹关键期，在西方国家对华普遍强硬的背景下，中国和澳大利亚之间的关系如何发展具有代表性和示范作用。国家关系的改善本身就需要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双向驱动，当联邦政府受复杂国际关系因素影响，自上而下的推动力不足时，地方政府加强民间交流的努力就显得格外关键。中国正以积极的态度和实际行动欢迎各国地方政府与企业充分发挥主动性，推动遇冷的双边关系全面恢复，助力热络的双边关系进一步加强。一股股自下而上的暖流必将让对中国心存疑虑的西方国家看到中国的市场潜力与开放信心，并最终深度影响西方国家官方层面的态度。澳大利亚是否将成为其中的典型案例？这值得期待。（作者是华东师范大学澳大利亚研究中心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