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一世与第一条铁路的故事

【环球时报报道】1851年11月1日，第一列火车从圣彼得堡经这条铁路驶向莫斯科。170年后，它成为俄罗斯全国最繁忙的铁路。这条铁路的出现，要感谢尼古拉一世皇帝的“钢铁意志”，因为他在社会精英的压力下坚持了十多年，一直坚信未来属于铁路。

财政大臣“发难”

一切始于1834年，对铁路痴迷的奥地利工程师弗兰兹·格斯特纳（Franz Anton von Gerstner）给尼古拉一世写了封信，提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建议——修建一条从圣彼得堡到喀山的铸铁路——当时对铁路的叫法，因为铁轨是用铸铁制造的。皇帝一直很关心庞大国家的物流和运输服务改善问题，他对这个项目产生了兴趣，并成立了一个“铸铁路”特别讨论委员会。

委员会由皇帝最信任的身边人组成，但出人意料的是，权贵们不同意皇帝的意见，公开反对在国内建任何铁路。最激烈的反对者是财政大臣坎克林（Egor Kankrin）伯爵。他在一份解释说明中说，财政部无力承担铁路建设费用，货运量太小，畜力运输足以应付，“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允许铁路上用蒸汽牵引，俄罗斯缺煤，这种牵引将导致森林砍伐。”坎克林批判了这一开创性的想法，宣称铁路建设将需要大量外国铸铁供应，将扼杀国内冶金行业……

君王的意志

尼古拉一世请格斯特纳对坎克林的论证提出反驳，但格斯特纳并未与财政大臣争论，而是提出建一条圣彼得堡到皇村的试验线路，于1837年建成。虽然格斯特纳后来离开俄国，但尼古拉一世对这个大项目念念不忘，最终决定建圣彼得堡-莫斯科铁路。皇帝向官员们施加“压力”，成立铁路局和临时技术委员会，任命皇储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担任委员会主席。

开通铁路交通的想法得到商界广泛响应。皇帝在一次与商人召开的会议后说：“我必须与偏见和人作斗争，但如果我确信事情是有益和必要的，那就没什么能阻止我。对圣彼得堡有一种批评，就是它地处俄罗斯尽头，远离帝国中心，现在这种批评将消失。”

“按直线修建”

围绕铁路线路的选择展开了激烈争论。一些官员建议经过诺夫哥罗德，这个问题同样由皇帝一锤定音。尼古拉一世说：“按直线建设铁路。我看不出有什么正当理由把它铺到诺夫哥罗德。”最后的线路设计几乎是一条直线。

铁路由农奴修建，工作条件非常艰苦。与皇村铁路不同，这条铁路是双线，并且第一次用1524毫米（5英尺）轨距。铁路最初被视为战略军事设施，与欧洲国家轨距不同是出于防御目的。此外，还决定借鉴美国经验，美国用的是5英尺轨距。蒸汽机车和车厢由圣彼得堡亚历山大工厂生产（即今天的无产阶级工厂和十月电气车辆修理厂）。1845年，俄罗斯第一台货运蒸汽机车建成，随后出现了客运机车，最初烧的不是煤炭而是木头。铁路开通前，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建了火车站，建筑师是康斯坦丁·托恩（Konstantin Thon），灵感来自欧洲城市市政厅，因此带有钟楼。

第一列火车出发了！

铁路是逐步开通的，1851年开始全线运行。11月1日，第一列火车从圣彼得堡兹纳缅斯卡娅广场（现起义广场）火车站出发。《北方蜜蜂报》报道了这一重要事件：“许多人早上就聚集在车站前，挤满了宽敞的前厅。一个部门记录乘客种类，另一个部门销售车票，第三个部门接受乘客行李。收好的行李放进停在天篷下的行李车厢中，这样物品就不会被雨雪淋湿。乘客拿到车票后进入宽敞的前厅，等待发车……一等车厢为乘客安排了休息间，可以躺下睡觉，二等车厢逊色于前者的只是装饰精美程度，不是便利程度，同样宽敞、明亮、舒适……但最值得一提的是为普通旅客准备的三等座位，车厢宽敞，座椅有靠背……上午11点，第一次铃声响起，5分钟后又是一次。11点15分，哨声响起，蒸汽机车牵引的列车开动了……”

最早客运列车的运行速度约为每小时40公里，停靠所有车站全程18小时。每趟列车都有一节行李车、一节邮政车和5节旅客车厢。货运列车共15节车厢，全程48小时。莫斯科到圣彼得堡一等车厢票价19卢布，二等票13卢布，三等票7卢布。当时工人的平均月工资是23卢布。外观上看，最早的客车车厢和俄罗斯现代市郊列车类似，车厢内没有隔间，全部为座席。餐车19世纪末才出现，因此乘客要么自带零食，要么在车站买些简单小吃。1863年火车上才出现厕所。火车上没有暖气，最初是一等车厢和二等车厢乘客脚下放置加热铁箱，但效果不好，后来在列车中放火炉取暖又改为蒸汽供暖。

第一标准

圣彼得堡-莫斯科铁路大受欢迎，每年卖出100多万张客票，货运量连年增加。铁路建设之初支出1.35亿卢布，半个世纪的净收入超过5.06亿卢布。铁路不仅收回建设费用，而且开始盈利，还大大促进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快速发展。1855年，这条铁路以皇帝的名字命名，十月革命后改称十月铁路。

俄罗斯国家铁路公司十月铁路局负责人戈洛莫尔津（Viktor Golomolzin）说：“圣彼得堡到莫斯科的第一趟客运列车运行时间是21小时45分钟，今天的高速列车不到4小时就能跑完全程，过去火车平均时速37公里，今天时速可达250公里，这是从一个首都到另一个首都的快捷、舒适、便利的旅行方式。”

如今没人质疑圣彼得堡-莫斯科铁路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而尼古拉斯一世时期，内阁认为两个首都之间的铁路毫无用处，效率低下，甚至不可能建成。但皇帝签署了建设铁路的法令，并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建成了俄罗斯第一条铁路干线。170年后的今天，十月铁路局仍在工作中参照这个“成为第一”的标准。

本文刊载自《环球时报》“透视俄罗斯”专刊，内容由《俄罗斯报》提供。